为什么你总是觉得"没有时间了”?最节省时间的方式是学习,为什么你"砍柴”而不肯"磨刀”?基于过程的记录,为什么迥异于基于结果的记录?一个人对时间的精确感知能力真的能训练得像特异功能?都是平凡的人,为什么若干年后已有天壤之别?时间这条船,为什么只送心智成熟的人去往梦想的彼岸?绝大多数的成功与智商没有任何关系,所有的失败都与且只与时间有关。当你把时间花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,相当于在他的身上倾注了你生命的一段,不管最终结果如何,反正,那个人、那件事都成了你生命的一部分——不管最后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。
这本书从心智成长的角度来谈自我积累。作者通过自己职业生涯中遇到的事例,告诉我们:如何打开心智,如何运用心智来和时间做朋友,从而开启人生的成功旅程。
这本书从心智成长的角度来谈自我积累。作者通过自己职业生涯中遇到的事例,告诉我们:如何打开心智,如何运用心智来和时间做朋友,从而开启人生的成功旅程。
什么是朋友?
—写在本书问世7年之际
文字真的能改变人。这些年我不知道改变了多少人—我自己也在改变。
很多人误以为我是不社交的人。而《把时间当作朋友》是一本好书—哈!这本书里的一个章节,被不知道是谁的人截取,加了个自以为是、断章取义的标题,叫“放下你的无效社交”。这些年来,这篇文章不知道被多少人转载,隔一段时间,就好像一个新热点一样重新出现—周鸿祎转载过,《人民日报》的微信公众号也转载过……那段文字的阅读量累积不少于5 000万次,实际上却一直是误读。我说的是,所有的社交其实都是平等的,在不平等的状态下,没有有效的社交。可是我并没有说不要社交啊,我也没说社交是无效的啊……我想,我被误读,基本上不是我自己的问题,而是绝大多数人阅读能力有限造成的。
经过这么多年的观察,我发现每个人的大脑里其实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操作系统—真的像电脑一样,每个人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输入/输出体系,有一套自己的运行处理机制。人和人之间很不一样,有些人的处理器更强大一些,有些人的内存更大一些,有些人的硬盘更大一些,有些人的显示器更漂亮一点,有些人的打印机比较高效,有些人配置了网卡所以可以连网,有些人不连网,有些人的带宽很足,有些人的带宽很小,有些人在互联网上,有些人在局域网里……
这世上没有完美的操作系统,每个操作系统都或多或少有它的局限,就算它有优势,也不能彻底消灭Bug。在计算机的世界里,操作系统是一点一点演进的,Bug是要不断被消灭的。即使旧的Bug被消灭了,新的Bug也总会出现,所以,遇到一个就要想办法处理一个。当然,也有些方法论,就是先不管某些Bug,找个机会一并消灭。还有,就是一些Bug在升级操作系统的时候,因为整个机制变了,所以就自动消失了。这是特别诡异的事情。人类一向认为自己比机器聪明,整个社会也在宣扬“机器是不可能超越人类”的。可事实上,绝大多数人真的比机器落后太多—令人无法置信地落后。
我们今天使用的每台电脑都是完整的,每时每刻拿在手上的手机也一样是完整的。它们都有完整的组件,处理器、输入/输出设备、内存、硬盘、连网设备……再看看人,很多人的处理器是残疾的,输入/输出设备是不完善的,内存小到没用的地步,硬盘甚至根本就没有—不会记笔记、不会使用图书馆的人,在我眼里就相当于没有硬盘的电脑—至于连网设备,真的很差,甚至不如没有……
最关键的,也比较搞笑的是:绝大多数人的操作系统竟然是从不更新的!从不!
大多数人所使用的操作系统其实是2 000年前的,他们会自然而然地坚信“眼见为实”这个古老的原则,不懂“间接证据”的使用方法和判定方法。例如,几年前韩寒的“代笔门”事件,就充分展现了这个事实。再如,到今天也有很多博士、硕士认为生男生女是女人的问题。还有,很多“操作系统”完全没办法识别“中西医结合”根本就是一个无法“格式化”的概念。
粗糙、原始的操作系统的主要特征是:它越差,就越自洽,漏洞百出却能持续运转—最关键的是,它没有任何自动升级机制。
给大家讲讲我的操作系统是如何主动进化、自主升级的吧—我把它叫做“重生”,我的生活经历了很多次重生。我最近正在写一本书,叫《七年就是一辈子》1,换种说法,就是“7年一次大升级”。想想看,比起Windows不断打补丁,比起Mac OS每年进行一次重大升级,比起Ubuntu 每半年一次稳定升级,人7年才搞一次大升级,是不是很落后呢?
在我看来,人脑的操作系统最核心的元件是个叫做“概念”的东西。如果我们的思考离开概念,几乎寸步难行。很多概念看起来很简单,却可能需要人们花上几千年的时间才能够真正把握。历史上最惊人的例子是利息的概念。犹太人因为最先搞清楚这个概念,想明白了这个概念所带来的意义,而后恪守它的应用原则,结果—他们被迫害了几千年,他们因此颠沛流离,他们因此差点被赶尽杀绝。
今天,我们从一个特别简单、特别基础的,我们一生都在使用的概念 —“朋友”说起。
什么是朋友呢?从我自己开始说起,以下所提到的“我们”,其实都是我自己,如果你有共鸣,那就是“我们”。
最初的时候,我们虽然朦胧,但实际上是有所定义的:朋友就是那些与我们共度时光,让我们感觉温暖的人。
这里有个词—感觉。对,友情就是一种感觉,它让我们温暖。我想很多人都跟我是一样的吧。然后,我们慢慢长大。在这个过程中,我们的操作系统有一些基于历史、文化习惯的细微渐进升级。慢慢地,我们对朋友多了一个标准:朋友就是那些与我们共度时光,让我们感觉温暖,让我们心甘情愿地付出的人。
这里我使用了一个很中性的描述—让我们心甘情愿地付出。你也知道,很多时候这其实是不可能的。
在我们东北老家,这叫“够意思”。小朋友之间开始慢慢学会另一个概念,叫“义气”,然后,不由自主地把这个概念和“朋友”这个概念揉在一起。那个时候,我们还不擅长思考,不知道“够义气”、“够意思”这样的概念其实是一种毒药,因为它看起来是那么美好。
我现在说那是毒药,当时却真的不知道。为什么说那是毒药呢?因为我们不由自主地在一个纯净的概念里加入了公平交换的机制,可问题就在于,对什么是公平,我们根本就没有想过。人就是这样,即便不知道什么是公平,当不公平发生的时候,却可以瞬间体会。于是,就开始有了背叛,开始有了欺骗,开始有了伤害,开始有了失望和愤世嫉俗。于是,我们就进入了一个相对混乱的时期。
过了一段时间,我发现人和人是特别不一样的。大多数人的生活空间是相当有限的,从出生、成长、结婚、生子直至死亡都在一个地方。即便是在大城市,也有这样的人—北大幼儿园、北大附小、北大附中、北大本科、北大研究生、北大博士、北大工作……我真见过这样的人,还不止一个。
我呢?我出生在黑龙江省海林县,8岁的时候跟随父母搬到延吉市,小学转学一次,初中转学一次,高中复读一次,然后离开老家,去长春读书,毕业后没有回老家,而是去了沈阳,再后来回老家呆了一段时间,又辗转广州而后定居北京。对我来说,被动且长期好像是不存在的。当我回头望过去的时候,虽然从小交下的朋友不多,但几乎每一个都是我自己主动保持联系所以才一直有联系的。维系交往是要耗费时间和精力的,在两个人的交往过程中,一定至少有一个是主动的,而我就是那个主动的人,因为我觉得这些“成本”是必然存在,也是必须承担的。
所以,“朋友”的定义在我这里开始发生了变化。在我这里,所谓的朋友是那些与我们共度时光,让我们感觉温暖,让我们心甘情愿地付出的人。而这里所说的“付出”,常常是我愿意花时间、花精力主动联络,主动维系友情的那些人。
与此同时,因为自己的人生轨迹发生变化,朋友的定义也开始逐渐分化,因为其稀缺性,“老朋友”成了一个特殊的分类—这实际上是时间的稀缺性造成的。人就那么一辈子,小时候的时光就那么几年,一路走过来,再也没有可能重新来过了。因为老朋友的稀缺性,我开始为这个类别增加了一个原则:轻易不跟他们产生合作关系,生怕伤到这个稀缺的存在。不是“不”,而是“轻易不”,这其实是一种尊重。
成熟的特征就是独立。独立的意思是说,生活上、经济上越来越不依赖朋友,朋友更多的是精神上的需求。于是,我对在这个阶段能够交到的朋友开始有了新的定义:朋友就是那些愿意与我交往,并且我也钦佩的人。
其实,那篇被断章取义的文章主旨说的就是这个。我们钦佩和仰慕的人其实很多,但前提是人家愿意跟我们交往。因为我很了解一个事实—交往是耗费时间的。又因为我是个长期主动维护友情的人,所以我很自然地知道,有些时候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成为别人的负担—这是很不好的,不是吗?一方面,在我的朋友眼里,我是个擅长社交的人,我懂得如何维系已有的关系,我懂得主动去与一些我所欣赏的人建立新的联系。但,另一方面,说实话,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,我发现我特别不擅长处理层级关系,而我自己的经历使得我在这方面缺少历练。我没上过班—一天班都没有上过,大学毕业就做销售。后来,我确实在新东方工作过,可是在那里,老师不是行政人员,不需要坐班,完全是“放养”模式。于是,一旦我处理层级关系,就肯定会出差错,在这方面,我做过各种被别人笑到肚子疼的“非常不得体”的事情。
所以,我在做事的时候都尽量去选择那种“只要我一个人就能干好”的事情—讲课啊,写书啊,做网站啊,都是这种—不会的我就去学,多难都必须自己学会,时间多不够用都要挤出来去学必要技能。许多年来我就是这样的。于是,在那个阶段,我与我的绝大多数朋友之间的联系更多的是一种精神上的联系。
这种情况大约持续到35岁左右。随后的几年里,我逐渐意识到我有能力去帮助一些人了—其实,在那之前,更多的时候我是自顾不暇的。后来,我干脆成了一些人进步的动力—我想,《把时间当作朋友》陪着很多人度过了“上一辈子”吧。于是,我对朋友的定义再一次更新:朋友就是那些我愿意花时间与精力与之共同做成至少一件事的人。
我与我的好多朋友都是这样的。2012年年末,我认识了李路。我觉得他是个很牛的人,于是只要有机会我就跟他说,前后说了五六个可能性,最终他说,“嗯,这个不错,这个我愿意跟你干。”然后,我又叫来了我在Twitter上认识了两三年的朋友沙昕哲。于是,我们折腾出一个公司,叫KnewOne。同一个时期,在一次Ruby交流会上,我认识了冯晓东,一个1989年出生的“小朋友”。我觉得他很厉害,所以我就跟他讨论很多事情,差不多每一两个月就找他吃个饭、聊个天,期间也得到很多做软件产品的思路,有些时候,我的一些看法会被他批得“狗血喷头”。2014年春天,他给我打了个电话,说,“我搞出一个东西,你来看看呗……”我就去了,一看,喜欢坏了,当场就要求一起玩。然后,他把团队拉出来,我请大伙吃了一顿饭。那顿饭相当于全体团 队成员对我进行“面试”,我回答了很多问题,最终“面试”通过,我们正式合作了。我还有一个好朋友叫龚鸣,现在是国内知名的区块链技术专家。我认识他的时候,就觉得他与众不同,于是我就一直在找机会、创造机会,看能不能一起做点事情,前后也是提过很多方案,可都不太合适,索性就放在那里。我会不时联络他,和他聊新的想法……这样过了两年多,有一天,我又跟他说了一个想法,这次他一听完就说,“嗯,这个可以做,而且必须做……”于是,我们俩就弄了一家公司,叫“彼此保险”。
我在一篇文章里提到,我所理解的情商是这样的:所谓的情商,就是擅长创造共赢的局面。创造共赢局面,需要思考,需要研究,需要花费时间和精力,需要试错,需要耐心。我们这种人是不可能把自己沦落到索取者的地步的,我们知道收获需要投入—这是多么简单的道理啊。
所以,回头看看我对朋友、友情的定义,其实背后是一个很简单、很清晰的过程:
依附→独立→共生
在这个过程中,一个朋友给了我巨大的提醒。他叫霍炬,在网上也很有名。他是个万人迷,真的万人迷—个头不高,长得也不怎么帅,但女生就是很迷他。你知道为什么吗?因为他是那种能帮助对方成长的人。这说起来简单,其实并不容易做到。到底有多难呢?这么说吧:你这辈子见过几个感激前男友的女人?
认识霍炬之后,我对友情的定义多了一个层面,我开始觉得每个人的友情的质量是不一样的。对朋友来说,真正有用的,不是那种肤浅含混的“够意思”、“讲义气”,而是帮助对方成长—这才是最有价值的。
友情中最有价值的部分来自各自的成长或者共同成长。
所以,我想有一类人跟我是一样的,我们有属于我们的特殊的交友方式。比如,对我来说,写博客、写公众号文章,其实都是交友方式。互联网使人与人之间的思维沟通跨越了地理空间的限制,以前我们在身边找到同类的可能性很低,现在却被互联网放大了,放大到必然可以找到同类的地步。有些时候,我们的想法在身边的人看来是疯狂的,但互联网会把我们的思考带到我们完全想象不到的角落。在那些我们都不知道是哪儿的地方,也许有一些人能够理解我们,能够认同我们,能够与我们共同成长,这是很神奇的事情。
我写博客是10年前的事情了,开微信公众号则是最近的事情。甚至,对“朋友”这个概念的长期主动更新,使我有了另外一些属于自己的相对特殊的方法论。我最近搞了个收费群,群的名字叫“共同成长”,就是这种方法论的应用。在群的介绍里,我是这么写的:“不要以为交了钱进来就会自动得到什么好处。事实上,你交了钱进来,你还要分享,分享你的成长,分享你的经验,分享你的知识。不分享,无成长。”
你看,对于成长的定义,对于分享的定义,这些概念在我脑子里跟别人是不一样的,是我长期主动更新的结果。我的操作系统也就因此不同,我有我的输入方式,我有我的输出方式,我有我的处理机制。最关键的是,我发展出了一种方式,可以让我的操作系统主动升级,并且我努力地想办法提升升级的速度与频率,同时也保证这个操作系统的稳定性。
然后就是方法论。计算网络,最初是中心化的,后来是去中心化的,现在正在向分布式网络发展。2第三种网络显然比第一种网络更为强大。为什么呢?通俗地讲,就是连接更多、更活跃,这样的结果不仅效率更高,而且会出现更多的意外惊喜3。
所以,当我们把一群具备一定特质的人放到一起的时候,我们不知道将来究竟会发生什么,但我们确实知道一定会发生什么。也正因如此,当一件好事发生的时候,它是惊喜,甚至是“意外的好运”。但在我眼里,这是意料之中的惊喜,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,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究竟是什么而已。虽然说着有点绕,但这不就是一个方法论吗?所以,我们会按照这种方法论行事;所以,好运总是会发生在我们身上。这并不奇怪,因为我们有能够自动更新的操作系统。就是这样。
《把时间当作朋友》从2009年问世至今,已过去了7年。作为一本被我称为“被动销售”的书,它的影响力是我始料未及的。电子工业出版社与罗辑思维合作,在这个特别的年份推出“7年纪念版”,从某个角度来看,也是本书核心主旨“一切都靠积累”在某种程度上得到认可的表现。
期待本书成为大家的朋友,在不断的升级中伴随我们共同走过下一个7年。
李笑来
2015年12月于北京